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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台北生長的蔣智清,總帶著一身型男裝扮,朋友都叫他的英文名字。只有在南部家鄉,Balu這個名字才掛在身上,說明他的原住民身分,提醒著他來自好茶部落,是雲豹的傳人。
滅村悲運 帶回年輕人
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城市原住民,在現代與傳統間游離。隨著年齡增長,越了解自己的身分和應擔負的責任。在中國時報與正聲廣播電台合作的「新故鄉動員令」節目中,蔣智清坦言,到台北錄音就像回家,但作為部落傳統領袖之子,他知道自己有責任。
他終於回家了,但這條回家的路,卻是被風災推進的,「我像是被命運帶回來的。」
2009年夏天莫拉克風災肆虐,好茶部落慘遭滅村,雖無人傷亡,但回原鄉的路盡毀,祖先墳地被沖走,珍貴文物也全埋在將近20公尺深的土石堆裡,勉強能辨識此處曾是家園的,只有那位在高處的3層樓長老教會屋頂。蔣智清常與族人一起回去探望,眾人皆是難以想像的悲痛,「什麼也找不到了。」
禍福相依,莫拉克為好茶帶來劫難,也替離鄉的遊子指引一條回家的路,如蔣智清這樣的青年紛紛回到部落,希望能為家鄉盡份心力。
人但這個家卻非原本的家。災後好茶部落與排灣族的瑪家和大社部落,共同被安置在瑪家鄉的瑪家農場,有了永久屋,也有了「禮納里」這個新地名──在排灣語之意是「我們一起走,大家一起往那兒去的地方。」
沒土地 文化難以傳承
這個共居共生的新社區,對任何人來說都是陌生的。蔣智清彷若外人,連母語都要重新學習,但對好茶族人來說,這歐式木造建築架構出的新部落,又何嘗不需適應?
「我們仍然認為是暫時被安置,沒有家的感覺。」好茶部落族人總這麼說。畢竟,這本是國家提供的安置地,土地受限,好茶部落成了沒有耕地的族群,無法種作,難以維生。
耕地既缺,墓地更是奢談。魯凱族有與祖先生活在一起的文化傳統,如今往生者沒有墓地可葬,對好茶部落是嚴重危機,但政府始終忽視這個困境。
人一切像無路可走,但這群風災後返鄉的好茶青年卻不甘如此,他們組織、行動,希望建立一個新型態產業模式,協助部落重生。在台北從事餐飲管理的蔣智清,除了經營部落廚房與族人分享外,也擔任社造員,協助部落文化復振工作、開發文化商品。
空房出租 部落動起來
真正帶動部落產業發展的火車頭,是「接待家庭」。災後重建時期,許多單位時常前來訪視,產生住宿需求,總統馬英九兩次視察也都和部落同住。在一次訪問中,馬英九脫口而出這裡就像普羅旺斯一般,引起社會譁然與批評,卻打開了禮納里的知名度。好茶青年決定利用這樣的風景與名氣發展「接待家庭」。
人蔣智清解釋,年輕人外出工作,家裡有很多空房間,若騰出來做接待家庭,一方面可解決受限土地無法發展產業問題,二來也可以讓老人家有事做,「因為待得久,文化導覽、風味美食的需求也被創造出來。」
接待家庭計畫以魯凱「共享」的傳統文化為基礎,形成共同經營與回饋制度,收入用於建設部落,也能改善接待家庭的經濟。
共耕共享 尋找歸屬感
他們打出「脫鞋子的部落」口號。魯凱族傳統屋由石板建成,屋外有個石板舖設的空間,供一家人吃飯聊天接待客人。蔣智清表示,來住宿的客人若赤腳踩在石板上,是對這家與土地的尊重,也體驗了部落文化,「在石板上赤腳時,心情也會放鬆,再慢慢告訴他們關於部落的故事。」
但這仍無法解決族人沒歸屬感的問題。蔣智清表示,回原鄉的路雖困難,但他們設法在禮納里建立更多情感與未來發展,鼓勵年輕人多回部落與老人家接觸學習,以維持共耕共享以及等傳統文化,並共同找出未來的路。「但我們也不會忘記要持續向外發聲,請求政府部門協助,讓好茶能開發出傳統與現代共存的生活圈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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